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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是滬,台灣人(繁體字出沒),我寫文,寫百合。

 

【Overwatch】16.Spider web (寡双飞)

16.Spider web


一個月。

艾蜜莉消失了整整一個月。

然後現在,艾蜜莉又像是沒事一樣地出現在安琪拉面前。

她放下長髮,並將左邊的頭髮掠到耳後,身著略微寬鬆的純白襯衫,長袖半捲至手肘前,鬆開上面三顆鈕釦,隱隱約約地露出胸口的肌膚。下半身則是簡潔素雅的貼身黑褲,展露出她雙腿修長好看的線條。

那副清閒的模樣,簡直像是假日午後要出門逛街似的。

「早安,我為妳買了早餐。」艾蜜莉朝安琪拉和善地笑著抬起左手,她的食指與中指輕鬆地提著牛皮紙袋。

安琪拉本來就不想為艾蜜莉開門,現在她更想用力關上門,而且最好能將門板甩在艾蜜莉臉上。

但她努力忍了下來。

沒有微笑,沒有招呼,她走回室內,為自己倒了一杯白開水,在餐桌旁坐下。

時間是早上七點三十五分。

艾蜜莉跟著進屋,走到桌旁,將提袋裡更小的兩個紙袋拿出來,一份是給安琪拉的,一份是她自己的。

「起司火腿蛋可頌。」

艾蜜莉說著又拿出上蓋的紙杯放在安琪拉前方。

「特濃瑪奇朵。」

安琪拉常吃的餐點,愛喝的咖啡,艾蜜莉都記得,態度熟悉地像是每天買慣了一樣。

或許安琪拉應該覺得驚喜,但她只是雙手交叉在胸前,無感動地看著艾蜜莉。

艾蜜莉也在餐桌旁坐下。

「怎麼了?趁熱吃吧,不然待會就要去上班了。」

「妳怎麼知道我待會要上班?」

「我有妳的班表,我有熟識的人精通於此。」

「妳去了哪裡?」

「抱歉,不可告人。」艾蜜莉簡短地拒絕回答。

「妳給我電話,但妳不接,也不回電,我還以為妳死了。」安琪拉語帶嘲諷地說。

「對我有點信心,我已經不是以前的那個菜鳥了。」艾蜜莉說著又對她微笑。

「戰場上不是只有菜鳥才會死吧。」安琪拉用著冷漠的口吻說。

「妳說的也沒錯。」艾蜜莉點點頭認同。「如果我死了,需要安排人通知妳嗎?」

安琪拉一語不發地看著艾蜜莉幾秒,她何其無奈,艾蜜莉根本不在乎她的諷刺,甚至像是沒有察覺一樣。尖銳的石頭砸了出去,卻像落進無底洞那樣不聲不響地被吞沒。

可是如果艾蜜莉死了,她還是想知道。

最後,她只能淡淡地嗯一聲。

艾蜜莉將雙肘放在桌上,稍微向安琪拉傾身。

「我很想妳。」艾蜜莉兩眼凝視著她。

「說說而已吧。」安琪拉面不改色地回答。

「對,說說而已。」艾蜜莉神色有些輕浮地瞇起眼笑了,好像是刻意做出那表情似的。

安琪拉很想給她一巴掌,或者,粗暴地對待她。

於是她站起身,動作蠻橫地跨坐到艾蜜莉腿上。

她決定選擇後者。

「妳到底把我當什麼啊?」她一手抬起艾蜜莉的下巴,並吃力地揚起唇角包裝憤怒。「一個取暖的地方?一個念舊的回憶?」

不應該是這樣的。

一個月的消失無蹤,對她不聞不問,憑什麼?

難道艾蜜莉不是應該積極地乞求她的目光、她的關切、她的愛嗎?

不管她對艾蜜莉愛或不愛,艾蜜莉都應該費盡心思地討好她,承受過程中必然的歡喜悲傷,心酸苦痛,難道不是嗎?

艾蜜莉明明之前說了動聽的話,給了她主導權。

艾蜜莉明明應該唾手可得,任她擺布,但轉眼她就變成受折磨的人,這樣對嗎?

她極度地不平衡,佔有慾有如休眠已久的火山突然爆發起來。

「這個問題,我需要一點時間想想怎麼回答。」艾蜜莉完全不介意她突如其來的舉動,只是泰然自若地淺笑著。

安琪拉的手往下移動,微微施力掐住艾蜜莉纖細脆弱的頸子。

瞪視著艾蜜莉美麗的臉龐,她覺得好恨,卻又不是真的恨。

她覺得想念,卻又恨不得殲滅那想念。

「怎麼了,妳在生氣嗎?」艾蜜莉用意外地眼神望著她,旋即嘴巴又有些愉快地勾起一個上曲的弧線。「妳也只是打了兩通電話,不要讓我誤會妳很想我啊。」

這一個月間安琪拉彷彿心智年齡倒退十年,回到那種容易忐忑不安,焦慮擔憂的年紀。

打一通電話需要醞釀多少勇氣,需要琢磨多少思慮,需要累積多少想念,她不想承認,也不想明說。

艾蜜莉又怎麼會知道?

或者艾蜜莉知道,但艾蜜莉的話裡有多少玩笑多少真心,她實在搞不懂。

「妳可不可以閉嘴?」她失去耐心地說。

「來讓我閉嘴啊。」艾蜜莉又瞇起眼笑了。

安琪拉低頭吻艾蜜莉,張嘴吸吮艾蜜莉的唇,接著舌頭充滿侵略性地頂進對方嘴裡。

接吻的同時,她將艾蜜莉紮起的衣擺拉出來,雙手快速地解開剩下的鈕扣。

「雖然我一點也不想停下來。」艾蜜莉拉開了一下兩人之間的距離。「但我還是得提醒一下妳要上班。」

「妳什麼時候又變成體貼的人了?」安琪拉把艾蜜莉的襯衫脫掉,隨意地扔在地上。

「還談不上體貼,不過勉強可以說是週到吧?」艾蜜莉客氣地說。

「妳的朋友沒有即時通知妳,我調班了,在妳到的十五分鐘前。」

「唉呀,果然計畫永遠趕不上變化。」

「怎麼?沒時間陪我嗎?」

「怎麼會呢?」

安琪拉傾身咬艾蜜莉的肩膀,她的手貼在艾蜜莉光滑的背上,由上往下撫摸至艾蜜莉的後腰,發覺那邊有個凹凸不平的觸感,是個長達十公分的新縫合傷口。

「妳受傷了?」她忍不住擔心地問。

「小傷而已。」

「幹嘛不說?」

「我希望妳覺得那些可怕的事情不曾發生過。」艾蜜莉仰著頭向她微笑,同時雙手環抱住她的腰,把頭靠到了她身上。

「別耍帥了。」安琪拉不禁啞然失笑,那麼多年前說過的話艾蜜莉還沒忘。

她想起安娜曾是她們倆年輕時的憧憬,美好的回憶,可那也讓她感傷,因為安娜已經不在了。

「妳知道安娜死了吧?……連遺體都沒有找到。」她說。

「嗯。」艾蜜莉不帶特殊情感地回應她。

「我好想念她。」

「安琪拉。」艾蜜莉的語氣像是要打斷她似地說。「讓我回答妳的問題。」

「嗯?」

「我對其他的事情都沒有感覺了,所以能在妳身上能得到的那一點心情起伏,我覺得好像很珍貴。」

一點,好像。

真是相當吝嗇的用詞,可是艾蜜莉說的話卻又明白地傳達了她是唯一的存在。

……實在哭笑不得。

「跟妳在一起時,有活著的感覺。」艾蜜莉接著說。

「可是不跟我在一起時,妳也活得好好的。」安琪拉雙手摟住艾蜜莉脖子,把臉輕柔地靠在對方頭上。

「不愧是醫生,輕易看出了我的病症。」艾蜜莉玩笑道。

但安琪拉可笑不出來。

若以普通人來說……這就叫不夠愛吧。

但她不願這樣想。

現在的艾蜜莉不是普通人。她這樣告訴自己。

她還是會親吻對方的耳朵,即便沒有可以溫柔傾訴的愛語。

她還是會擁抱對方的身體,讓肌膚緊貼暫且假裝沒有距離。


也許艾蜜莉只需要她存在,但她需要的卻遠遠不只如此。

她們顯然在追求不一樣的東西。

但不論她愛或不愛,她都想要艾蜜莉留在她身邊。

她認為這是她應得的。

可是與其說在交往,艾蜜莉更像餓了才偶爾來討食的野貓,她無拘無束,任姓自我,只在她自己想要時才出現。

而事實上安琪拉也幾乎不會要求艾蜜莉,因為面對艾蜜莉,過去還是太深沉,她根本無法放下自尊心,更不願讓自己低姿態。

時常她回想起艾蜜莉那些甜蜜動人的話語,都覺得不過是像蜘蛛網一樣精密漂亮的謊言罷了,但她就是被捕捉住了,她就算看得清,也難以掙脫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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