滬Alfen

我是滬,台灣人(繁體字出沒),我寫文,寫百合。

 

【LIFE IS STRANGE】6.Truly Madly Deeply

寫得蠻難過的,自找虐受(ㄍ


附上BGM
>>Truly, Madly, Deeply
前段適合配上BGM,後面就可以換歌了(ㄍ



6.Truly Madly Deeply


我的食指在剔透的晨光之中,轻轻划过她淡淡的眉毛。

我喜欢她的睡脸。

消去那些武装的面具,她不再是那个帅气无畏的庞克女孩。她看起来就像极普通的脆弱纤细的女孩子。

我真希望那些不好的事不曾发生。或者至少,不会在夜深人静时进入她的梦里。

我偷偷吻了她一下。那之后,她缓缓睁开眼,用着惺忪的脸望着我。

「早安。」我微笑。

她安静了一会儿,像在替脑袋开机。

「……妳刚亲了我吗?」她说完后,呆呆地过了两秒才牵动起嘴角。

为什么连这也要问……才刚起床第一句话就要让人伤脑筋。让人难为情真的那么有趣吗?

「没有。」我说。

「那么,就是梦了?」

「梦见我了吗?」我笑说。

「梦到被很柔软的嘴唇亲了。但不知道是不是妳?」

我眉头反射性地一皱,来不及掩饰。

「想被除了我之外的人亲吗?」

「不想。」她说,然后一脸调皮地笑着指了指自己的嘴唇。 「所以可以帮我确认一下那个人是不是妳吗?」

我开始觉得我有点讨厌这个人了。于是我凑过去又给了她一个吻。

「嗯哼,大骗子麦克斯。」她用着果然没错的口气说。像是很得意发现我偷亲了她,或者她其实是很得意骗到我再亲她一次,我已经搞不懂,也无所谓了。

「……不准梦到别人。」我低声说。

妈的,我怎么说出来了?我不是想在心里而已吗?

她有些意外地睁大了眼,随即笑得很开心。 「天啊麦克斯,我喜欢妳这强势的样子。」

「白痴。」我把脸埋进她肩窝里,不想看着她。

她勾起手臂,环住我的脖子。

「妳的嘴唇真的好软。」她说。

我缄默。

「雀斑很可爱。」她说。

我仍然缄默。

「身体非常漂亮。」她又说。

「够了。」我快羞惭而死。

「害羞起来超级可爱。」她继续说。

「放过我。」我求饶。

「一辈子都不放。」她亲吻我的额头,用温柔的动作抚摸我的身体。

窝在温暖的棉被里,感受着美好的肌肤触感,我们很自然地又做了一遍。

和昨晚比起来,身体放松不少,彼此的频率也更加紧密地叠合,在舒服的起伏之间完美调合。就像在煎得恰到好处的浅咖啡色松饼上面淋上香醇的蜂蜜那样。

「麦克斯,我们来拍张照。」她说。

「现在?」

「没错。」她愉快地笑着说。

好吧,反正照片绝不外流。

我摸索背包,拿出相机,把身体用棉被好好地遮住,她凑到我脸旁,就位。

在我要按下快门的瞬间,她转过来亲我的脸。喀擦。相机温吞地吐出照片。

她亲我可以说是预料中的事,所以我倒不特别惊讶。

我把照片拿在手上。

等着空白的相纸沾染上色彩,像把宝物从水中拿出来那样慢慢显像,可以说是摄影中我最喜欢的一部分了。

然而画面里却似乎出现相当异常的东西。

从我的肩颈到锁骨,漫布着许多红色或紫色深浅不一的斑块。

「What the fuck.」我脱口而出。那看起来简直像被人痛打一顿。

克洛伊放声大笑起来。我才知道她为什么突然想拍照,因为她得赶在我注意到之前拍,否则我是绝不会愿意的。

我的状态大概比崩溃还要糟十倍,而我想不到有什么词才能贴切地形容这种状态。

一直以来我都觉得在显眼的地方留下许多吻痕是相当愚蠢的事,没想到我居然让这种事情发生在自己身上。

「我很厉害吧,麦克斯。」她得意洋洋地说。

最蠢最让我无法说出口的是--我根本不知道她那样做会留下吻痕。

「这是昨天发生的事是事实的证据。」她笑说。

什么证据?我只觉得人生好像留下了什么致命性的污点,一辈子也洗不清了。

「……这要多久才会消失?」我把照片放下,沮丧地问。

「永远不会。」她说。

果然是这样吗。

喂,振作点啊,麦克斯。

「别开玩笑,我是认真在问。」

「这个嘛……」她看着我的脖子,并且检查似地用手指摸了摸。 「依据深浅程度的不同,至少要四天到一个礼拜吧。」

天啊……

我感觉像湖底深处的水草一般消沉。看不清周围的风景,也感受不到阳光的温暖,只是无意义的摆荡。

「有什么关系。」她说。

大有关系。

「这可以保护妳啊,别人看到就知道,妳已经是某人的所有物了。」她笑嘻嘻地说。

我觉得这想法基本上没什么问题。

但是弄出这么一大片到底是要表示什么呢,是怕没让全世界都看到吗?还是怕我长得不够显眼呢?啊啊,不行,我已经没办法好好思考了。

「妳讨厌吗?」她问。

「……这么大规模恐怕有点困扰。」我困扰地说。

这几天我大概都要像个饶舌歌手一样把外套的帽子罩在头上了

「抱歉,因为当时妳没有任何表示……所以我也没多想。」

真正原因我不想说。 「……确实是我的问题。」

「不,是我太兴奋了。因为是第一次试着留下吻痕。结果做得太过头了。」

「第一次?」我意外地说。

「第一次啊。」她理所当然似地说。 「妳以为我会想在别人身上留下痕迹吗?才不。妳是第一个。」

「是喔。」这样就开心了吗?蠢蛋麦克斯。

她抱住我,把脸依在我肩上。简直像是看准了我那一瞬间的松懈。

「下次我会小心点的。」她用着撒娇的口吻说。

麦克斯防御力下降,受到了无法回避的攻击。

……老是这样吃亏实在不行啊,必须反击。

「我也会小心点的。」我转身面向她,将嘴唇贴近她的颈子。实际上该怎么做并不是很清楚,只能有样学样地模仿了。凡事总有第一次啊。

嘴巴离开之后,我仔细地盯着吸吻过的地方,那里果然出现一个粉红色的椭圆形。

挺成功的嘛。我满意地笑着。

「这样就行了吗?」她笑说。

「这样就行了。」我也向她微笑。

「啊啊。」她突然发出莫名的哀号,用力抱紧我。 「妳怎么这么可爱呢?」

「……我什么也没做。」

「我什么都想对妳做。」

……真是的,到底在说什么啊。

「妳想洗澡吗?」她问。

「嗯嗯。」的确是该洗个澡。

「那我们一起洗澡。」

……啥?

「拜托嘛~」

为什么好像三句话里就会有一句是陷阱呢?

「……好啦。」

然而我还是跳进去了。



一起洗澡和做爱的那种难为情是不同的。

我并没有因为我们已经见过彼此的裸体就能够不在意,毕竟事情的本质和进行的方式是不太一样的。

应该说,简单来说,洗澡的时候反而将对方的身体看得更清楚了。

克洛伊似乎并不介意身体被看的样子,但我想到自己也会被检视就觉得有压力。

「妳转过身去。」我要求她背对着我。

「什么?那一起洗澡还有什么意思?」

不需要这么老实吧。

身材那么好的人是无法体会我的心情的。

「如果妳不愿听我的,就没有下一次。」我说。

「好吧好吧。」她不甘愿地说。 「那妳要陪我一起泡澡。」她不等我答应就开始在浴缸放水。

真是任性的人。

洗过澡后,她马上就跳进浴缸里。

「快进来,麦克斯。」

她兴奋地示意着要我坐在她前面。浴缸里的空间并不大,如果不这样好像也不行。

我坐进浴缸里,她便从身后环住我的身体,将下巴放在我的左肩上,并且很愉快似地哼起曲子。轻柔的旋律在浴室里回响着。

我专注聆听了一下,才听出她在哼Truly Madly Deeply。


I'll be your dream I'll be your wish I'll be your fantasy.

I'll be your hope I'll be your love be everything that you need.

I'll love you more with every breath truly madly deeply do...


「太浪漫了点吧,克洛伊。」我笑出来。

「哇,这么老的歌都被妳听出来。」

「妳喜欢的歌和妳的装扮实在不搭。」

「没有局限才是庞克精神。」

「妳怎么说都好。」我笑着轻轻握住她的手臂,抚摸她手上那鲜艳的刺青。那图案既精致又复杂,不知道花了多少时间才完成。

「刺青痛吗?」我问。

「痛啊,痛死了,像刀子在手上割一样。」

「听起来真可怕……」我安抚地轻揉她的手臂。

虽然那对于过去的痛一点帮助也没有。

「那脐环呢?」我又问。

「超痛,比刺青还痛,我那时真的痛得快要晕过去。」

像个傻瓜似的。

「为什么想做这些?」

「因为很酷吧?」

「真是务实的里由。」我笑说。

「我想要改变啊。如果不做点什么的话,就会觉得自己好像一直被困住似的。确实我也从那之中得到了微小的解脱也不一定。」她停顿了一会儿,接着又说。 「改变自己的外表,别人也会用不同的眼光看我。一旦外表变得叛逆,有的人就会用『妳是有什么问题吗』的态度对我,我就是有问题啊,不过有谁真的在意?」

她说到这笑了一下,但我可笑不出来。我握住她的手掌,将她的手包覆在我的掌心里。

「被嫌弃时再狠狠地反抗回去,我可能喜欢这样吧。虽然也有觉得烦的时候,但有时需要那样来发泄,找架来吵,这种事情是会习惯的,而且还会越来越严重。不过跟全世界对立的感觉很好啊,那样我就会觉得没人站在我这边也只是刚好而已。」

那已经是彻底扭曲的想法了。

我想像着当时产生这些剧变的克洛伊。就像充满杀伤力的飓风来临一样无法阻止,周围的人或许觉得害怕也觉得无助吧。不过最害怕最无助的人,一定就是她自己了。

想到此处,不由得又心疼起来。我伸手摸了摸她的头。

「以后不会了。把妳的不开心都交给我吧。」

她笑了一下。 「别让我太过任性,我的不开心也会伤害妳的,像是刺猬或白蚁那样。」

「那么我就戴上口罩准备好杀虫剂,不管花多少时间都会帮妳除掉那些不开心。」

她没有回答,只是低着脸,安静地抱着我。

良久。

「那种感觉,我再也不想体验了。」她低声说。 「像被压到深海底下去,惊慌失措的,不知道该怎么救自己,周围又一个人都没有。在深深的黑暗中觉得呼吸越来越困难。而我妈却向前进了,那让我超级不爽的。她凭什么一个人向前进呢?害死了爸爸还想自己去过得幸福吗?当时脑子里总是充斥着各种歪曲的念头,而且日复一日,不但没有好转,还变得更加偏斜。说实在的,说不定死了还比较痛快吧。不过错的又不是我,凭什么我应该要死呢?每次这样想我就更加愤愤不平,真希望其他人都去死。」

她沉默。我也沉默。

我在那沉默之中深深地后悔。

后悔我当时为什么没有鼓起勇气,对最好的朋友跨出那一步。

「妳挂念过我吗?」她说。

那让我心头一颤。我想回答些什么,但我还没回应,她就接着说话了。我才知道她并不是要听我的答案。

「其实我好想找妳。但是妳因为有了新生活而忘了我怎么办?根本没想过要关心我怎么办?如果妳过得很开心怎么办?会觉得我是个麻烦吧?我怎么能接受那种对比呢?一想到有这种可能,我就害怕的不得了。」

「对不起……」我觉得好难过。因为再多的对不起也改变不了我造成的伤害。已经没有办法倒流了,就像手臂上的刺青一样。

我想起威廉刚死去那段时间,克洛伊把自己封闭起来,她不愿和任何人讲话,包括我。

后来我离开了,直到搬离前我们的关系都没有好转。

「我当时也不知道该怎么样才好,不知道对妳說些什么才有帮助。即使总是挂念着妳,却也不敢连络。时间拉得越长,就越不知道该怎么面对妳……对不起……我应该要更勇敢的。」

「其实我知道是我拒绝了所有人的关心。我没有办法回到现实生活中,或者说我并不想。因为一但回来,接触到别人的眼神或关心,爸爸的死就好像成了定论,我还想当做那是没有发生的事。我多想当做爸爸只是去了很远的地方还没回家。当然如果说不想要妳在就要妳滚得远远的,需要妳时就要妳立刻在我身边,怎么说都太过任性了。不过我经历了这种事情,难道别人不能稍微配合我吗?像是这样幼稚又自我的想法也常出现。但妳就真的这么离开了、消失了,多年来毫无音讯。被最信任的人彻底背叛。在那么多讨人厌的事情里,其实这件事最让我受伤。我是真的恨妳喔,那时。」

我没有反驳,没有理由,没有借口。

确实,我很自私。

我逃避了,因为我害怕承受。

我选择对最好的朋友撒手不管。

要说这是背叛我也不能否认。

即使如此我还是觉得被这些话刺伤。

或许我也没有资格觉得受伤吧、可是……

「对不起。」我说。声音突然梗住。眼泪从深处涌出,掉出眼眶。我赶紧把脸低下,希望她没有注意到。

她安静的将手指轻轻贴上我的脸颊。

「我是不是太坏心了?」

我摇摇头。

如果这样能让她觉得比较好过的话,那也是我应该承受的。

只是,我不知道为什么不能停止哭泣。各种情绪在心里乱成一团。

「……即使妳哭了,我也不想安慰妳。妳会因为这样讨厌我吗?」

「不会。」我用着模糊的声音说。 「……我爱妳。」

她没有回答,我读不出在空气之中的情绪。

那令我感到不安,但我什至不想去确认那代表什么。

「可以抱紧我吗?」我试着问。

「嗯。」

于是她抱紧我。用双臂紧紧地、用力地、确实地抱紧我。

我在那时候感到爱着一个人仿佛是掐紧着生命,让自己的存在变得淡薄,一种非常痛苦、窒息的感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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