創作是如此寂寞的荊棘之道
自己的奪慈自己推啊啊啊啊啊
13.Suggestion
根据艾米丽所说,她被利爪组织绑架,起先他们只是理性的问话,试图从她身上得到关于捍卫者和杰哈的情报,但她并没有透露任何信息,之后他们就开始对她进行电击,铐打,很多次她晕了过去,意识时常在模糊不清的状态。
她被捍卫者的探员救回来时,做了精密的身体扫描检查。毕竟是从利爪组织那里带回来的,捍卫者也会担心她身上是否会被安装什么有害的东西。奈米芯片,微型炸弹,都是利爪曾用过的手段。
幸好检查并没有异样,艾米丽住院休养,虽然非常虚弱,不过多半只是外伤,没有大碍。
因为是特殊事件,所以她也被安排给安吉拉负责。
「不好意思,医生,给妳添麻烦了。」
「不麻烦,这是我的工作。」
有时候安吉拉能感觉到艾米丽试着和她互动,想和她多说些话,但她总是用过于礼貌的态度刻意保持距离。
如果是以前,她大概会想要二十四小时都陪伴在艾米丽身旁照顾吧。
可是现在,她只希望艾米丽能尽早出院,好让她不必尽医生的职责每天探视。
「医生,我这几天,有时会头痛。」
两周后,艾米丽要出院的那天,她这么对安吉拉说。
每天安吉拉都照惯例执行她的工作,确认艾米丽的身体状况,她虽没特别用心,但也没有轻忽。
「妳的检查资料没什么异常,大概只是身体状况还没完全复原。我会先帮妳开止痛药,这几天再观察看看吧。」
该做的都做了。她想。
她或许是有点冷淡了。
如果是之前,她不可能就这样让事情过去的。
「嗯,若是妳的诊断,我想就没错。」
……别对我说那种话。
她讨厌艾米丽对她那样小心翼翼,那样谨慎客套,却又透露着全心的信任。
她最讨厌的,还是她依然为艾米丽受伤感到心疼。
为何她们是这样的关系呢?
为何她不能付出更多的关心呢?
她对两人所处的境地,对艾米丽的一言一语,对这一切,都觉得厌烦。
所以她轻易地忽视了艾米丽的求救讯号。
当晚艾米丽杀了杰哈,消失无纵。
捍卫者推断艾米丽可能是受了利爪组织的神经制约操控,他们原先以为那还在非常初步的实验阶段,没有料到利爪已经能够实际运用。
虽然没有任何人责备这件事,只当这是一场无可避免的悲剧,但安吉拉一直认为那是她的责任,而且导致这重大失误的原因,还是最不该的私人感情。
*
「是我的错。」
艾米丽说,并且暂时收起了轻慢的态度,礼貌性地拉开了与安吉拉的距离。
「一定是我太躁进了。医生,请妳原谅。」
艾米丽的反应完全出乎安吉拉的意料。
安吉拉以为她这样明确无情的拒绝,会引起艾米丽的情绪波澜,或者会刺伤艾米丽,哪怕只是一丁点。
但艾米丽实在冷静的异于常人,不但丝毫没有动遥,甚至可以说是游刃有余。她的反应好像她刚刚只是急着催店员上菜的失礼客人。
安吉拉毫无头绪,她根本无法掌握艾米丽的心理状态。
「不好意思,我虽然矫正了许多缺点,但却没什么同理心。」艾米丽说。
「……什么意思?」
「利爪组织给了我彻底的训练,几乎可以说我和过去已经是不同的人了,啊,不过,我觉得妳很有魅力,这点倒是没有变。」艾米丽说着又笑了,她好像就是忍不住轻薄。
安吉拉很意外艾米丽会直接坦承和利爪的关系,而且艾米丽的讲话方式让她的太阳穴隐隐作痛,她实在不知道该怎么接话。
「妳为什么会惊讶呢?」艾米丽替自己空了的酒杯又倒满香槟。「杰哈死后,捍卫者应该猜到是利爪组织对我动了手脚啊。」
「……嗯。」
推论上是这样没错,但由本人这样亲切地说明,安吉拉一时还是难以消化。
这件事在她心里埋了那么深那么久的歉疚,艾米丽却说得轻描淡写。
「是因为妳疏忽了喔。」艾米丽说。
安吉拉的呼吸霎时间像被切断了似地中止。
她难堪得无话可说。
「只是开玩笑的,医生。」艾米丽看着安吉拉僵掉的表情,恶戏地呵呵笑着。「那时候的技术是利爪略胜了一筹,捍卫者再怎么检查也无法发现的,就算是妳也没有办法啊。」
--解脱。
她从没想过这辈子还能从这罪恶感之中解脱。
事情发生后,安吉拉痛悟到当时所执着的小情小爱,是如此幼稚而微不足道。
她是悲剧的推手,她曾以为自己永远也无法开脱。
情绪在眼里翻滚,她低下脸。
「……对不起。」她无力提高音量,只能小声地说。
「收回去吧,医生,妳没有对不起我。」艾米丽说。这不是安慰,她确实不那样想。
安吉拉闭上双眼,做了几次深呼吸平复自己的情绪。
她想,她应该可以问。
改变态度,需要一点勇气。
但做为回报,她应该如此。
「……妳的身体还好吗?」她以和缓的口气问。
她一直很在意艾米丽不自然的肤色与眼瞳,但她的关心与担心,又不想表现得太过明显,所以她始终把问题压在心底。
「好的不得了,只不过体温有些异于常人罢了。」艾米丽轻松地说。
安吉拉自然地拉过艾米丽的手,那肌肤令人心寒地冰冷。她的手指搭上艾米丽的手腕,检查着艾米丽的脉搏,而那脉搏异常地缓慢,有如虚弱的将死之人。
她不敢想象艾米丽到底遭遇过什么事,身体产生如此巨大的改变,不可能没有痛苦。
她垂下头一语不发。
她甚至难受的想哭,但她努力抑制着情感。
她自觉不该表露这软弱而于事无补的同情心。
「医生,我喜欢妳的温柔。」
她咬紧了下唇。
也许艾米丽就是想让她崩溃。
「只是我的温柔。」她吃力地开口。
「我喜欢妳。」
……即使如此,那又怎么样呢?
那些伤又怎么样呢?痛又怎么样呢?
过了就忘了吗?时间向前走就能当作没事了吗?
「……可是,我已经不喜欢妳了。」
她没有办法接受。
她也不认为自己还怀有当初那样愿意奋不顾身的热情。
「我不在意。」艾米丽淡然地说。
「妳应该在意。」眨眼间,她似乎又要燃起了怒火。「妳就是太不在意我的感受了。」
「不是那样。」艾米丽面不改色,镇定地像是在说着别人的事。「只是当时不知道该怎么处理。」
「难道妳现在就知道了吗?」她尖锐地反问。
「至少我不害怕和妳在一起了。」艾米丽从容不迫地向她微笑。「至少我表达我的想法了,当然如果妳拒绝,那也是没办法的事。」
所以,如果我拒绝,妳还是会轻易地放弃,就像当年一样。
她觉得好不甘心。
……好不甘心。
她以为对艾米丽的感情早已终止,但此刻又波动了起来。
「不过我不这么建议。」艾米丽装着体贴的口吻说,同时脸上的笑意变得更深。「因为我会远比妳想象的更有耐心,更不择手段去达成目的。妳恐怕不会希望我这么缠人?」
那倒……未必。
安吉拉看着艾米丽,她难以想象那个艾米丽居然说得出这种积极的发言,这让她上一刻负面的心情完全翻转,她甚至有点雀跃。
「医生,妳在想什么都写在脸上了。」
艾米丽笑着戳破她,她不确定自己脸上到底写出多少东西,但这已足够尴尬。
「妳怎么这么可爱呢?」
艾米丽的冷手贴上安吉拉的热脸。
这次,安吉拉没有制止她。